看看中國明朝未年的例子吧,內容是引用自[張劍光.陳蓉霞.王錦著,《人類抗疫全記錄》(簡體中文版)(上海,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,2003年6月第一版),P219-221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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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據吳震方《花村談往》記載:崇禎十六年(1643年)八月至十月,京師內外疫病流行進入高峰。流行的病叫疙瘩病。不論貴賤長幼,得了這種病很快就會死亡,甚至一呼病名,病就來了,不留片刻,人就死去了。患者胸腹稍滿,生白毛如羊,日死人數千,很多人死了連病名都還不知道。兵科曹良直正與客人對談,舉茶打恭行禮,人站不起就死去了。兵部朱希萊拜訪客人急急趕回來,剛進室內就死去。宜興吳彥升受命為溫州通判,剛想登船去上任,一個僕人就死了,另一僕人去買棺材,很久還未回來,趕去一看,這個僕人已經死在棺材店。有同在一個旅館住宿的朋友鮑某勸吳某搬遷到另一個旅館,鮑某先背負行李到新居,吳某稍微落後一會趕來,他看見鮑某已死在新居裡。吳某趕忙又搬出去,等到第二天清晨,他也死去。金吾錢晉民陪同客人飲酒,話還未說完就斷了氣,過了一會兒,他的妻子及婢女僕輩在短時間內死了15個人。又有兩個同伴騎著馬趕路,後面的人先說話,前面的人答了話,後面的人再說話,前面的人已經死在馬鞍上,手裡的馬鞭還在高高揚起 。沿街小戶人家死的人更是無法計算,街道上已經沒有人在閑談、散步了。死的人實在太多,很多人連棺木都設有,因為棺材店來不及趕製。根據官方計數,九扇城門抬出的死者有20余萬人。
崇禎十七年,天津督理軍務駱養性談到京師的鼠疫時說,“昨年京師瘟疫大作,死亡枕藉,十室九空,甚至戶丁盡絕,無人收斂者。”所談和吳震芳的記述完全符合。
......與京師很近的天津也受到瘟疫的侵襲,不過已是崇禎十七年了。駱養性談到:“上天將災害降臨人間,所以瘟疫流行。自八月至九月,疫病傳染到達頂峰。感染疫病者時間長的,一二天中死亡,而時間短的,早晨得病,晚上已經死了。天津城內每天就有好幾百人死亡,甚至有的全家不留一個活的。這種病一戶挨著一戶傳染,沒有一戶能倖免的。只要有一個人得了病,就會傳給全家人。這病在天津城內已經傳播了有二個月,引起了重大喪亡,至九月達到高潮,城內外都在死人,而城中心死的更加多。現在的天津城中路途上到處都是棺材,耳朵聽到的都是哀號之聲,人們個個都是悲涼惶恐。”
崇禎十七年二月,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攻佔了太原,遂分兵直趨北京。北京西北的宣府地區在李自成大軍經過後疫病重又活躍,“凡賊所經地方皆大疫,不經者不疫”。京師周圍的瘟疫直到清初仍未停息。順治元年(1644年)九月,保安衛、沙城堡大疫後死絕的不下一千家。康熙《懷來縣誌》載:“生員宗應祚、周證、朱家輔等皆全家疫歿,雞犬盡死,黃昏鬼行市上,或嘯語人家,了然聞見,真奇災也”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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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當時發生的正是鼠疫,就是在中世紀曾殺死歐洲三分之二的人口,被稱為「黑死病」的疫病(「佛地魔」(或伏地魔)又有「黑魔王」的稱號,是巧合嗎?),當人們面對極具破壞力、死亡率極高的疫災時,人們也會產生類似於在霍格華茲的居民害怕「佛地魔」(或伏地魔)般的心態,竟有「一呼病名,病就來了」的想法,瘟疫仿佛就是會向人類施展致命魔咒的惡魔似的。以上這些歷史即使在教科書中也只會被輕描談寫,不會詳加說明,不過看過以上的描述後就會明 白人們為何會對這次瘟疫那麼害怕,因為那次無法抵抗的「屠殺」實在是死得很多人,每日都有幾千幾百人死,人們肯定會日日都會提到這個病,再加上人類自古就有因妖魔鬼神作祟而瘟疫大作的迷信傳說,把呼病名和患上疫病(被鬼神上看上)聯想在一起似乎是一種「正常」的心理反應。
[保羅斯.菲爾斯特(Paulus Furst)的銅雕版畫,一六五六年。出自:卡爾格-德克爾《醫學的轉捩點:和細菌奮戰的人畫冊》(Sternstunden der Medlizin-Manner gegen Bakterien),萊興巴赫地區,一九七七年。
這是中世紀15世紀醫生為了對抗黑死病(鼠疫)而穿上的保護衣,頭、手及腳都套上油布製的大長袍,面罩上會戴一對裝有大水晶玻璃鏡片眼鏡,在那鳥嘴面罩裡則裝芳香物質,以上全都是為了防毒(氣)及消毒(氣)而設,手上的指揮棒則是用於接觸及指導病人作出治療。(那根棒有點像《哈利波特》中巫師會使用的魔法棒,哈﹗)]
別以為這種表現只發生在中國人身上,外國人面對可怕的疫病時其實也有同樣的情況,而且這是發生於近代的事,雖然未致於有「一呼病名,病就來」的想法,但卻很有意識地不記錄這些事,就像沒有發生過似的,人們似乎是克意要大家忘記那段恐怖的回憶,那就是1831-1832年發生在英國的霍亂大爆發及1918年發生於全球的流感大流行事件,這些就留待下次說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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